同病相怜 17
原创攻
燕子实在是个很好的人，任何人和他相处一段时间都会这么认为。
可认识沈越的阮宁从不这么认为，在她心里，沈越永远是个被困在笼子里的老鼠。
只要看他一眼，就遍体生寒。
“师哥！师父病了，你又要出去吗？”
男人被阮宁叫住，停下脚步，他腰间别着一把细剑。
“师父有你照顾……我父母的事已经有眉目了，如果放过这个线索的话……师妹，你知道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手刃仇人。”
阮宁不知道为什么师哥对她和师父越发冷漠，甚至有时候回来连师父的病情也不过问。
“师哥，你知道……我喜欢过你吗？”
沈越那一瞬的惊愕被阮宁收入眼底。
“我……”
“你不知道，你从不在乎。”
沈越面上略有窘色，刚想开口说什么，就被阮宁再一次打断。
“我确实是在年少时喜欢过师哥，但我现在说出来了，证明我。”
她顿了顿，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叹息道。
“我放弃了。师哥，你是个冰做的人儿啊。”
阮宁很清楚，沈越一天不完成复仇，就一天不会把时间花在这些情情爱爱上。
所以他当然不知道，不知道他第一次离开山上时，他的师妹是如何哭着入睡的。
“我是想让师哥祝福我，因为我遇到了真正值得我爱的人。虽然他曾是个偷儿，但他可以为了我可以改，我是不是特别自私？只是因为师哥不愿意……”
沈越的表情很复杂，但在这些杂乱的感情中唯独没有后悔。
沈越从没有这么认真地看着她。
“我祝福你。”
然后，他决然转身，燕子剑在阳光下晃出的白光几乎刺瞎了阮宁的双眼。
“……我也祝福你，师哥，愿你能忘却世间对你的伤害，做一只无忧无虑的鸟儿，快活的燕子。”
这是阮宁对沈越的最后一句话。
“怎么样？有吗？喜欢的人？”
阮宁从回忆中苏醒，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夜色，然后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回答。
“有过。”
燕子失望地叹了口气。
阮宁谨慎地问他怎么了，燕子往屋里指了指。
“杨凡这人不错，对你也有点意思，我想着如果你也喜欢的话就……”
“不不不。”
阮宁拨浪鼓似的摇头，她怎么也想不到燕子一脸严肃地把她叫过来是为了做红娘的。
但为了谨慎起见……
“你说杨大哥对我有意思？”
打起架来，阮宁对燕子信任极了，但如果是感情方面的事，那就要打个问号了。
“大概吧，你也知道杨凡是个闷葫芦。”
燕子无辜的眼神望着阮宁，倒让她拿不准这是一个随意的聊天还是刻意的试探了。
果然，沈越也许有意地压制了作为燕子的一面，但燕子可不会觉得沈越的一面有什么错，他收起戾气，制造了一副温文尔雅的壳子。
阮宁不知道燕子到底想起了多少，也许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懵然无知。
啊……沈越……
果然，他们就是天生的敌人。
“师哥，很想想起以前的事吗？”
阮宁轻飘飘一句话扳回了话语主导权，她知道燕子一定会被诱惑。
“当然，如果想不起之前的事，我也不算是那个人了吧？”
“如果我说，师哥之前并不是好人呢？”
“哈哈哈哈，真的吗？但我觉得我不会无缘无故当坏人，不过当个快乐的坏人也不错。”
“如果是痛苦的坏人也没关系吗？”
“既然我做了，就没有后悔的道理。”
阮宁感觉重新认识了燕子一遍，或许只是自己之前从不愿看清这个人。
“珍惜这段时光吧，这会是你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。”
阮宁头也不回地离开，她甚至不愿再看燕子一眼。
今天想起的伤心事太多了，多到阮宁快哭出来了，但她发过誓，绝对不会在男人面前哭。
我目送阮宁离开。
说实话，有个师妹的感觉真好。
就像……亲人一样。
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，杨凡探出半个身子，左右看看，小声问我有没有人发现。
我不想隐瞒什么，但也只是提了阮宁来过，至于自己心里想的事，全隐去了。
“哦，我看她一路上心事重重的，恐怕也和你们的过去有关吧？”
我倒是没觉得她有什么心事，不过杨凡一向善于捕捉这种细节。我自认巧妙地转移话题，问他在杨三爷房中的发现，他摇摇头。
“都是些无关紧要的，我早有预料。想来我们也搜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。”
“看来我们还是要去找他本人才行。”
杨凡含糊过去，似乎对直面杨三爷有所抵触，但很快调节过来，主动提出回房休息。
我将他送回房，捡起扔到墙根底下的灯笼，摆弄两下发现灯芯点不着了，大概是沾湿了露水。
杨凡早一头钻进屋里，从窗子下探出半张脸，笑眯眯地调笑我。
“不如你就在我窗下站到天明，反正啊，也没几个时辰了。”
我看了一眼黑呼呼的前路，面有怯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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