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病相怜 22
原创攻
江曼红从四兄弟那里学来的道理就是，永远不要相信身边人的善意。
我感到冰冷的虚无的恐惧，像是在下坠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落地，摔得粉身碎骨。相当一段时间我无法集中精力去听江曼红的话，无法理解她所说的“杀了”是什么意思。
“杨凡是杨三爷的儿子……”
“不错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动手？”
“你希望有人替你做这件事吗？”
“……不。”
我端起茶杯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，可泛起涟漪的茶水反而弄巧成拙了。或许是为了推翻江曼红的言论，我反问她。
“那么杀害我师父的凶手，也是田二爷和杨三爷？”
只要她流露出一点不自然的表情，我就会杀了她，我发誓。可她是那样悲伤地叹气。
“是啊，还有你那师妹……”
“阮宁？什么意思？”
我捏碎了茶杯。
“是我为他们收敛尸骨，将阮大哥和你师妹安葬。那时你不在。”
“阮宁，阮宁已经死了……？”
我脸上冒出冷汗，脑内不断回想与那所谓的师妹相处时的场景，明明是令自己感到熟悉的人……为什么偏偏是这样？
难道我就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吗？
“如果你想确认，不如改天就同我一起去祭拜他们吧。”
祭拜……？
“我……还有亲人吗？”
我一阵恍惚，只想释放掉体内所有的力量，然后痛痛快快地哭一场。我想想起过去的事，哪怕是令我感到痛苦地快死去了也好。我好像与这世界隔着一层纱，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。
江曼红没有回答我。
我慢慢低下头，盯着衣服上的茶渍。
“你们想去救楚留香对吧，我在外面听到了。请带我一起去。”
如果杨凡想治疗自己的内伤，他就绝对会去的，也许杨三爷也会去。我会问个清楚。
杨凡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醒来，黄昏时分的阳光打在他脸上，他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。他艰难地转动头颅，试图看清房间内的陈设，然后他发现在门口的花瓶后面蹲着一个人。
那人体型矮小，眼睛又小又亮，像一只鼹鼠，被黑色笼罩着。
“你，你不要打我！”
那人惊恐地冲杨凡喊，杨凡这才发现他脸上是干涸变为深色的血。杨凡对他的表现一头雾水，直接问他阮宁在哪。
“对对对，都是因为那个贱蹄子，您大人不计小人过，饶了我吧！”
杨凡看他跪在地上哐哐磕头，就是不敢上前一步。杨凡强忍住咳嗽的欲望，喉头却涌上一口血来，微一思索，便猜到恐怕是这人欲对他图谋不轨，谁知阴差阳错激发了燕子留在杨凡体内的内力，自讨苦吃了。但这股力量现在已经几经枯竭，才造成杨凡动都动不了的局面。
“你对阮宁说我顺着窗户跑了，然后永远都别让我在这里看见你！”
那人慌忙跑了。杨凡撑起身体推开窗户，然后躲进衣柜里，心想默默祈祷，只要躲过阮宁，无论遇见谁都可以。
一炷香的功夫那人就将阮宁带来了，杨凡通过脚步声确定他们的位置。一共两人，那人拘谨地停在门口，另一个明显是阮宁的脚步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，却没有杨凡意料中的气急败坏或大声咒骂。
房间里一片死寂。
天完全黑了。
蜡烛被点燃了。
“你说他从窗户逃了。”
那人给出肯定的答复，急促的脚步声从房间一头走到另一头。微弱的烛光映着她的影子，杨凡通过一条缝隙观察外面。影子反复出现，杨凡被忽明忽暗的灯火刺地闭上眼睛。
影子停住了，在衣柜前。
杨凡透过眼皮感到一片漆黑。
阮宁，站在，杨凡面前。
杨凡的睫毛在颤抖。
他从未如此害怕过一个人，绝不单单是身体上的压制，杨凡从阮宁身上发现了一种奇怪的东西，是几近自毁般的恨意。
阮宁恨所有人。
她希望所有人死。
她不是正常人。
杨凡深呼一口气，睁开眼睛。
缝隙间的光没有完全被挡住，杨凡看清了她。
在漆黑一团的虚无中，一只浑浊的带着血丝的眼球泛着烛火特有的黄光，静静地看着杨凡。
“杨凡。”
诈尸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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