兔子石像

头像是我,可爱不?

同病相怜 27

原创攻











我叫沈越,我觉得我很倒霉,死完爹娘死师父,死完师父死师妹,我很伤心。

想哭,但我忍住了。

师父还有一口气,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我只能问他凶手是谁。我好像永远都迟来一点。

做不了救人者,只能做复仇者。

“杀我的人……也是杀你父母的人。”

师父在濒死的状态下,死死抓着我的手,宛如厉鬼,眼中的红光很红,红得像我娘死时吐出来的血。他重复对我说一定要杀了他们,一定要杀了他们。我恐惧到几乎无法呼吸。

我……恐惧死亡,我害怕有人在我面前死去。

“……是徒儿的错,是徒儿没有下定决心。”

我曾执剑潜进将军府,刀架在杨三爷脖子上问他为什么杀我爹娘,却被他轻飘飘几句话就迷了心智,相信他口中的另有隐情。如今他却派人来杀我师父和被我无辜牵连的师妹。

就算我将一切都怪在师妹的夫君身上又有什么意义呢?纵使他勇敢地面对那些人也不过徒增一具尸体。

我只不过是,迁怒于他。

是我的错,我有罪。

师父临死前渐渐失去光芒的眼睛更是对我的折磨和拷问,我永远被笼罩在凶手的阴霾之下。

我会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,唯有这样,被杀和蒙冤的灵魂才能得以解脱。

我……也能解脱。

 

我叫燕子,我面临一个艰巨的选择。

洗完澡是吃点点心再睡、还是喝点酒再睡呢?

可恶,好难的选择!

我正在澡盆里吐泡泡,突然有个人从窗外飞进来,像只蓝闪闪的蝴蝶。

是阮宁!不对,是假扮阮宁的人!

我唰地一下就站起来,哪怕被她看光光也要问出最关心的问题。

“杨凡被你弄哪里去了!把他交出来!”

阮宁扔给我一张浴巾,眼中是令我感到陌生的神情。她一旦不想再装,就完全不是我熟悉的样子了。

“他死了。和你有什么关系?反正他是你仇人的儿子。”

“……什么?你杀的?你怎么能杀人?”

阮宁定定地看了我一会,手故意捂住腰间。

“杨凡伤了我然后跑了。我没亲眼见到他死,不过,你也知道他的伤势是有多严重,有多……离不开人照顾。”

碰不到大夫,杨凡就死定了。

我尽量不去想他,可脑中无法停止地浮现杨凡满脸是血的模样。

“你伤心?为什么?”

我失魂落魄地瞧了阮宁一眼,张嘴却说不出话来。

“我不喜欢有人死,无论是谁。”

“是这样?”

阮宁装作深思,点点头。

“果然,你还不是沈越。”

我感到一阵无所适从。难道沈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不成?

“杨凡是我交的朋友,就算我是沈越也一样会伤心。他父亲的错算不到他头上。”

“果然……无论如何,你都是沈越!”

阮宁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个名字,仿佛她恨沈越到了极点,她看出我心中所想,便无所顾忌地说出来。

“你明明可以杀了一切你想杀的人,可你清高啊,连杀父杀母的仇人都下不去手,阮宁的死会和他们没有关系吗?是他们害死了阮宁?不!是你啊!如果你一开始就把所有该死的人都杀掉,还会有今天的事吗?”

阮宁说着好像想到了令她心碎的事,眼泪从眼眶里往外掉,手指按在腰间也越来越用力,透过层层叠叠的蔷薇香气,我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从她身上传来。

阮宁像一朵剪裁下来、枯萎但仍未到死期的花朵,固执地坚挺着,仿佛从未离开富含营养的根茎。神奇的是,我看到阮宁的脸在哭,自己也无法抑制地悲伤起来。

“我会拿到江曼红的把柄,我会让她死。”

阮宁眼中的疯狂是清晰可见的,可我却和她好像隔着一条长河,无法理解她的愤怒,如同注视着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。

“我不相信杨凡会死。”他命大得很。

我跨出澡盆,逼近她。阮宁不慌不忙地向后跃起,轻盈飘逸地落到窗台上,她背后是满溢出来的月光。

也许只有在夜晚他才无限接近于阮宁。

我很想认识过去的记忆中的那位女人,却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一个不那么像她的她。

“我会去找他,一直到找到为止。我也会去报仇,我会找到谁是真正的凶手。”

阮宁沉默了。我还愿意叫她阮宁,因为已经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这个名字了。

阮宁的脸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,愤怒、失望、和意料之中的讥讽。

“我有时很羡慕你,可以什么都不想。但如果我没有记忆,那么我是谁呢?……庆幸吧,燕子,等你回想起一切之后应该会无比怀念这段时光吧。”

阮宁最后看了我一眼,转身消失在夜色中,蓝色的裙边带起银色的月光,又将其倾倒于夜空。

我追到窗边,只看见无穷尽的黑,和几滴刺眼的血珠点缀在木质台面上,洇下印记。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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